厲旭知道圭賢聽了船上的事件心情一定非常糟,但是自己的事早被他們三人知道,他們卻可以裝成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接近自己,內心實在不好受,於是接著問:

 

「你除了知道我曾經的病史,你還知道什麼」?

 

圭賢冷冷地回:

 

「知道這些還不夠嗎?難道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讓你不敢面對我」?

 

  厲旭聽到圭賢這種酸澀的問法心裡不是滋味,畢竟圭賢什麼都不知道,哪能對圭賢說:”我的身體除了你,沒有人碰過。”厲旭拉不下身段只好回:

 

「我好累,我什麼都不想去想,不要說了」。

 

圭賢也不想再和厲旭起爭執,也順著回:

 

「嗯!睡吧!等天亮再說」。

 

 

  心中枷鎖暫時解開的兩人倚靠在一起,賢旭都累了,聽著山上的蟲鳴聲,這情境似曾相識,兩人皆想起在山上一起過夜,但這次卻不是露營,是度過膽破心驚的一夜。

 

  賢旭靠得很近,雖然黑暗的洞穴裡看不清彼此,但是圭賢不由自主地想抱著厲旭,圭賢試著輕輕地攬著厲旭的肩膀,又靠近厲旭的頸部想聞聞厲旭身上的香氣,畢竟戀愛那兩週半的回憶還纏繞在腦海裡,雖然檀香的氣味已經很淡,圭賢還是覺得心安。

 

  圭賢按耐不住用嘴慢慢地啄了一下厲旭的唇,想知道厲旭的反應,厲旭並沒有拒絕,反而慢慢地探出舌來舔了圭賢的唇,圭賢知道厲旭接受自己,於是長驅直入將厲旭的舌迫切的追逐,這是怎麼回事?剛剛還差一點爭吵,現在又鼓吻弄舌纏在一起,其實厲旭懷念圭賢的吻,會讓自己悸動的吻,以為不會再相見,卻在這種地方重逢,厲旭想藉這個吻暫時忘了肩痛,暫時忘了剛剛鬧的彆扭,暫時用這思念的吻來麻痺自己,此刻厲旭疲憊的身心與不安以依賴在圭賢懷裡,只希望心裡沒有遺憾,也許這洞穴坍方,也不會後悔這裡曾經是兩人愛的墳墓。

 

  兩人深情長吻後,厲旭卸下繃緊的神經安然地睡在圭賢懷裡,但是這一夜,思緒混亂的圭賢沒有睡好,因為這次也是為了查案來到中國,為何厲旭都沒提出疑問?難道不會好奇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?難道厲旭已經知道卻沒有點破?好不容易將爭執化解,圭賢也暫時不想再追根究柢,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這漫長的一夜。

 

 

  隔天太陽升起,明亮的光線穿過石頭縫隙,稍微照亮了洞穴裡的空間,賢旭早已經醒來研究目前地形,厲旭思考後問圭賢:

 

「你身上有手機嗎」?

 

「有手機,但是已經沒電了,我看你昨天晚上手機沒拿出來,你應該也沒有帶吧」!

 

「我的手機在上山前就被吳召拿走」。

 

「他確實是心細狡猾之人」。

 

厲旭點頭認同後又說:

 

「曹警官,手機借我一下」。

 

圭賢將手機遞給厲旭後,厲旭看一下手機的型號又問:

 

「裡面有重要資料嗎」?

 

「就算有目前也看不到」。圭賢說的資料也包含與厲旭戀愛期間的合照。

 

「我盡量不將裡面的資料破壞,但是我需要它的餘電讓我對外求救」。

 

「你有辦法」?

 

「我只能試試,未必會成功」。

 

  圭賢看著厲旭將手機的電池拆除後,將自己身上的微米矽片拆下來,從口袋拿出最新款瑞士刀試著將零件重新配置,再藉由圭賢的手機發出衛星訊號,雖然目前電池無法讓手機正常使用,但是微微的電力可透過矽片發出IP位置,也許可減少救援搜索時間。圭賢看著厲旭用這些東西,好奇下問:

 

「這些技術是你當國際刑警時學的」?

 

「不是,是更早之前」。

 

「更早」?

 

「當年我沒有答應參加國家代表隊當狙擊手,是因為我必須先去法國里昂」。

 

國際刑警組織會議」?

 

厲旭點頭後繼續敘說:

 

「當時我也可以不加入國際刑警,那時涉世未深的我不顧我哥的反對,跟著我哥的夥伴去緬甸查軍火案,結果我哥在那裏殉職,我才決定加入國際刑警組織」。

 

圭賢認真聽著厲旭說這段過去,厲旭淺笑一下繼續說:

 

「我認為我的槍法好,又到過里昂參加會議後的培訓課程,沒想到我簡直是個井底之蛙,不知天高地厚,不知道真正的黑市交易有多慘忍,多可怕」。

 

厲旭停頓後深呼又說:

 

「當時我在酒吧不小心將學姊的身分曝光,害她被幾個販毒份子施暴輪姦,而且就在我眼前,我現在還無法忘記那血淋淋的畫面,是我害死我的學姊」。

 

圭賢聽完伸出手、緊緊握住厲旭,厲旭低頭看一下又苦笑:

 

「我知道我被下藥,我知道我全身發熱不舒服,好像螞蟻爬滿我全身,但是我被綑綁在橡木桶,我全身無力沒有力氣逃走,而我敬愛的學姊變成冰冷的身體躺在我眼前」。

 

厲旭低著頭繼續闡述:

 

「就當我差一點被那些人強暴時,好險,在中哥來救我,只是我們無法順利脫逃,在中哥也差點喪命,我們被帶到他們罌粟田的廠房關在裡面,我哥終於出現,我已經忘記當時是什麼情況,只記得我哥要我跑、不斷地跑,當我有意識時,我和在中哥已經坐上直升機,允浩哥在我旁邊哭著,因為在中哥好像不行了,而我的印象停留在最後一眼,是我哥在我眼前中槍,當我恢復了意識,我已經躺在國防醫學中心,而且在那裏治療很久」。

 

 

  圭賢聽到厲旭述說的那段經歷,終於可以理解當時東海在國防醫學中心聽到厲旭的病因是怎麼發生,難怪會出現觸覺防禦和固著行為的肢體方面疾病,畢竟是身受心靈層面影響所造成,因此圭賢用自己的觀點告訴厲旭:

 

「我相信到現在你都無法忘記那些可怕的回憶,但是你要幫你哥和你敬愛的學姊活下去」。

 

厲旭默默聽著圭賢繼續說:

 

「我也跟你說過,我爸是怎麼死的,雖然我沒遇到像你這樣驚悚的經歷,但是在成長的過程也不會比你好到哪,這也是我決定進入警校的原因」。

 

圭賢握著厲旭的手溫柔地說:

 

「至於我那些不愉快的回憶,我暫時留給自己,如果又告訴你,我怕你聽了不舒服,我就罪孽深重了」。

 

「什麼?這麼慘嗎」?厲旭驚訝地問。

 

「我沒說比你慘,但是我也不想在這裡說有多慘,因為都過去了,我希望我們現在好、未來更好,所以要比好,不要比慘,不是嗎」?

 

  原本圭賢想問厲旭為何要殺了赫宰,經厲旭昨晚述說,再加上當時自己也在船上,吳召的逼迫下一定要厲旭除掉一人,如果不是赫宰就是自己,若是因為工作必須做出犧牲,又該如何去責問?畢竟厲旭並沒有殺了自己,如果昌珉沒被發現,自己也不會代替昌珉上船,也許之後的情況也不會發生,萬般無奈下圭賢只希望能打撈到赫宰的屍體,而不是孤獨的死在陌生的海域。

 

  圭賢牽起厲旭的手、扶著厲旭的肩察看洞穴,這小動作讓厲旭產生一種安全感,就算被這裡的土石坍方所壓,也有圭賢保護著。陽光從石頭縫隙照射下,這小小的空間三分之一是山壁,其他都被石頭阻擋了通路,賢旭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石頭只有挪動一些,加上厲旭肩膀受傷,也不可能有足力的推開這些石塊,時間一直過去,如果出不去,只能在這裡活活餓死。就這樣過了一會兒,圭賢發現厲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該不會是肩傷所造成,圭賢看著用力後喘氣不停的厲旭,輕輕地拉開他的外套,肩傷腫得更大,圭賢不知該怎麼辦?心裡焦急萬分。反而是厲旭安慰圭賢:

 

「別擔心,頂多右手廢了,無法再用槍」。

 

「不會的,我們一定能出去,你先坐著,我想辦法」。

 

  圭賢說要想辦法,缺乏工具的情況下能有什麼好辦法?圭賢不是費著力氣試著推開大石,就是在石頭縫裡對外求救吶喊,結果一天下來口乾舌燥又耗盡體力,只讓肚子越來越餓,完全沒有看到契機,反倒是厲旭忍著肩痛和圭賢聊起那戀愛2週半的回憶,這也讓圭賢稍微忘記目前是身處在惡劣的環境。

 

55  

 

 圭賢-野生花

作者有話要說:

我在寫這段山谷石頭坍方時,剛好台灣的太魯閣也發生坍方事件,土石流造成道路中斷,再加上連日來的豪雨成災,天啊!還好我先將草稿大綱寫完,不然還真寫不下去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賢情雅旭 的頭像
    賢情雅旭

    賢旭之愛 @耽美文、圖、影音

    賢情雅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