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頭路容易打滑,機車難行下厲旭怕坐不穩,故緊緊抱著圭賢,但是剛剛被擊中的肩膀也開始隱隱作痛,似乎已傷及肩骨,賢旭在前面拼命的騎著,後面的車不放棄的追著,這時來到雙叉路口,厲旭想到山的那頭軍火毒品的倉庫應該已被火燃燒,那條路可能轎車難行,厲旭想賭一把,畢竟允浩他們還沒離開,於是厲旭急促的告訴圭賢:
「往左邊,快」。
圭賢聽著厲旭的建議往左邊的道路,沒想到石頭更多更難騎,在加速行駛下機車還幾次差一點打滑翻落山谷,好險、圭賢手勁穩定、堅持握住油門加速,才一一躲過幾次的危險,後方的車雖然持續追逐,但一樣不好行駛,也可能子彈已經用完,故沒有再聽到槍聲。
圭賢騎到前面發現前方已經被坍方的石頭擋住去路,又看到後方的車越來越近,圭賢看到厲旭用左手按住右肩,又皺著眉頭想必是傷得不輕,加上自己騎上難行的機車雙手開始無力發麻,於是告訴厲旭:
「我們躲進去,也許通過這裡前面還有路」。
厲旭點頭後,圭賢將機車停下迴轉,再扯下身上的鈕扣將機車的油門卡住,確認車身打正一放手,機車衝向後方的轎車,兩車衝撞後發出巨響、馬上起火燃燒,這熊熊的大火像似一場營火晚會的聖火,在黑夜的山區裡留下一幅壯觀的景象,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場生死之戰,賢旭看著眼前烈火燃燒著,無法判斷車裡的人有沒有逃出車外,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留守在這都是風險,先躲起來等天一亮再過來看看,於是圭賢拉著厲旭的手爬過這些石頭拼命地跑,目前在黑夜的庇護下,也許他們再追來也不是這麼容易。
厲旭右肩受重擊,在大大小小的石頭路上行動變得緩慢,此時的骷髏手仗也變成了助力,稍微可以支撐一下疲累的身體,圭賢也將速度放慢,隨時回頭留意厲旭的動作,若步伐稍微有些不順,圭賢會馬上前去攙扶,而厲旭總是搖搖頭表示沒問題,但是這些細微的小動作讓厲旭心中的愛苗再次滋長,原本以為離開那艘船不會再見到圭賢,圭賢不是任務結束了嗎?還是又有新的指令?厲旭覺得”不可能”,一定是為了赫宰而來,該怎麼告訴圭賢?也許,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挽回當初的決定是個風險,而且是拿命來賭的風險。
一路上賢旭繼續往前走著,兩人皆不發一語,到底由誰先打破沉默?兩人似乎都在硬撐,因為現在說什麼、問什麼都不是?也許這些問題皆不是問題,而回答也不一定是真話,故在寂靜的黑夜裡,沒有路燈的照射,只有月光的伴隨下讓賢旭看著自己的影子走著,而這影子讓兩人同時想起那次露營時,在山谷的大石頭前,月光下、兩人看著自己的影子做愛,如今一樣有石頭、一樣出現影子,但那份悸動可能不再。
賢旭快步走了一下下,已經和剛剛機車與轎車相撞燃起的火場有些距離,圭賢走在前面正猶豫是否還要再繼續往前時,突然從上方又落下大石頭,就在那一瞬間,厲旭差一點被砸到,圭賢如電光飛速的腳程衝向厲旭,一把將厲旭抱在懷裡,圭賢抱著厲旭倒在石頭堆裡,兩人一起發出疼痛的”哦…”,圭賢可是用肉身保護著厲旭,緊抱著不放,而厲旭懷裡是抱著那支骷髏手杖,露出的表情比圭賢還糟糕,圭賢將厲旭放開後,月光照射下才看到厲旭疼痛的表情皺著眉頭唉聲:
「痛」,這時圭賢才放開厲旭問:
「哪裡痛」?
見厲旭左手按著右邊肩膀,圭賢馬上脫下厲旭的外套,厲旭只穿了一件背心,右肩明顯腫起,厲旭有氣無力的說:
「曹警官,你先走吧!不要管我了」。
本來圭賢就壓抑著一肚子火,卻聽到厲旭說的第一句話是”痛”和”你先走、不要管我”,更是火冒三丈,圭賢覺得可笑,厲旭是做個樣子還是真的關心?於是圭賢不客氣地直問:
「我確實不想管你,但是我想知道,你為什麼要跟軍火頭在一起,你是為了那些貨,故意在船上殺人滅口嗎」?
有時言語就是無形的一把刀,雖然看不到摸不著,但是刺在心裡無法拔出,讓厲旭無法解釋,毫無退路,畢竟圭賢說的沒錯,厲旭確實是為了那批貨接近吳召,也是為了目的而殺了赫宰,所以有什麼好解釋?厲旭沒有回答對圭賢來說就是默認,圭賢看著厲旭默認,等於讓自己上絞刑台,全身都在刺痛,圭賢只想發洩,氣憤地往大石頭上捶擊,結果指關節再度見血,當時圭賢在醫院看到身中槍傷的希澈,又自怨無法救赫宰時,用手搥擊牆壁的指關節都還沒完全好,現在又受傷了,這傷看在厲旭眼裡比自己的肩膀的傷還痛,於是厲旭忍著手疼脫下背心,將背心撕成條狀幫圭賢的手纏繞著說:
「前幾天這山區下過雨,這裡的石頭可能鬆脫後隨時都會崩塌,你趕快走吧」!
圭賢看著厲旭吃力地幫自己手纏繞包住傷口,這意味什麼?自己的手都受傷了還要幫忙包紮傷口,是心疼自己嗎?圭賢眼神猙獰地看著厲旭問:
「你到底是誰?為什麼剛剛會跟那番王鬧翻?難道是分贓不成撕破臉」?
其實厲旭都知道目前圭賢的質疑與不平,質疑自己的身分、不平赫宰被自己射殺,厲旭在東海口中已經知道圭賢和赫宰是同一陣線的夥伴,也是獵火行動的組員,只要說出暗號,兩人之間的對立應該很快解開,但是厲旭卻說不出口,畢竟射殺赫宰不在這次的指令裡,圭賢看厲旭面容憂愁依然不做回答,”哼”了一聲將厲旭推開,往前方繼續走去,未料、石頭真的又鬆動,再次滾滾落下,這次換厲旭跑上前將圭賢往後拉,才避開圭賢被石頭砸到,但是落下的大大小小石頭已經將出口擋住,兩人所在的地方變成一個洞穴,狹小的空間裡四方都是石頭,唯一保護兩人的是上方的大樹根,而且這樹根也有被石頭壓落的可能。
黑漆漆的洞穴裡,只有一點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,這時寧靜的空間又聽到螺旋槳的運轉聲,原來剛剛的直升機又繞回來了,厲旭身上有配戴微米矽片,應該被允浩的GRS偵測到,但是從高空往下看,已經是一片石頭封住了山路,焦急的允浩擔心厲旭會在此罹難,馬上連絡希澈說明現況。一會兒,賢旭又聽到直升機離開,厲旭無法對外求救下,無奈地將地上的骷髏手杖撿起,心想著,如果自己死了就算了,這重要的情報資料還是要有人送回,否則這些年來是白忙一場,於是厲旭輕聲開口:
「曹警官,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,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,希望你能答應我」。
圭賢聽到這句話充滿疑問,本來期待厲旭回答是自己提出的問題,但是卻反過來要求自己,能不能離開這裡都還是問題,於是圭賢回:
「什麼事?你說」。
「這手杖裡也許有番王吳召當年的犯罪資料,如果我無法活著出去,你一定要幫我拿給陸軍103團上校金鐘雲」。
「之前你在醫院時的那位上校」?
「對」。厲旭停了一下,深呼吸後又繼續說:
「我哥當年將這些資料放在這裡面,我不知道資料是否還在,但是我一定要賭一把,因為我爸的上頭有賣國賊,陷害我哥出賣我爸,我哥已經死了,他們上頭將這些罪都降在我哥身上,讓我爸在軍中被壓迫著,因為沒有證據,直到現在他們依然在黑市交易,我不想讓我哥白白犧牲,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」。
圭賢聽到厲旭所言,突然無法調整當下的情緒,腦海裡的厲旭是舞者65,是警校的高材生,還是和自己戀愛2週的愛人,眼前的金厲旭到底是誰,圭賢摒住呼吸、皺著眉頭不解地問:
「所以你不是緬甸人」?
厲旭淡然一笑、輕聲說:
「我當了2年的緬甸人,一切就是為了今天」。
「告訴我真相」。圭賢低沉堅定地問。
「我是國際刑警金厲旭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