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的圭賢,看到維修後被送回的機器人,微微一笑後,低頭輕觸了機器人的嘴唇道:

 

「歡迎你回來,我喜歡你這次的表情」。

 

機器人用數位音回:

 

「圭,我喜歡你,我去做晚餐」。

 

圭賢滿意的心想,李叔又忘了自己還是喜歡類比式的聲音,數位式的聲音太僵硬,算了,等一下再調整。

 

 

    一會兒,看著桌上豐富的晚餐,圭賢認為自己一定吃不完,所以聯絡赫海一起過來享用,會想到赫海也是因為住得近,同一座社區很方便,就這樣一則聲控訊息,赫海如以往沒幾分鐘就到了圭賢家,看到機器人也笑著問:

 

「又換新臉了,你這麼快就厭煩上一張臉嗎」? 銀赫調侃著。

 

「哼! 是我太急著灌入新的程式語法,結果沒連結成功被我弄壞了,剛剛才送回,順便換一下新表情」。

 

「你還是忘不了他」? 東海憂愁的問。

 

「我不想忘,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,他現在天天跟我在一起」。

 

「圭賢你…,我實在不想看你這樣,你會生病」。東海一臉懊惱。

 

「病? 什麼病? 跟我媽一樣是精神病患嗎? 呵呵…你放心,不會的,我媽還在,我還要賺錢養我媽,怎麼能生病」。

 

「其實,我上次…」。東海準備要說,卻被銀赫阻止,讓圭賢滿臉疑問,露出不滿的表情道:

 

「不要瞞我,快說」。

 

東海又看一下銀赫,才吞吞吐吐地回:

 

「他回來了,上次我看到他,但是他身旁的人不是金鐘雲,是崔始源」。東海小聲地回。

 

「你說什麼? 怎麼回事」? 圭賢厲聲地問。

 

「你不要對東海大聲說話,是我不想讓你知道才拖到現在」。銀赫不滿圭賢對東海說話的態度,也大聲反擊。

 

圭賢只好將情緒拉回,理智地問:「什麼時候的事」?

 

「我不知道他回來多久? 是否跟金鐘雲一起回來,我看到他和始源是去年年底的事,當時那種場面沒機會和時間問這些私事,我也不方便多問」。東海小心翼翼的回。

 

「我要知道真相,不要騙我」。圭賢再次低沉地問。

 

銀赫只好詳細說出:

 

「當初是你要鐘雲照顧厲旭,雖然你什麼都沒說,我們都明白你對他的愛,你應該沒有忘記,當年厲旭被鐘雲帶回照顧,被他家人知道後,結果是一場武林浩劫、腥風血雨,他只好不顧家人的反對帶著厲旭躲到美國,之後的事你可能就不知道了,因為鐘雲將厲旭帶到美國後不知多久,卻自己回來,那時大家看你像瘋子一樣的投入工作,也履行當年你答應要給鐘雲的資料,之後卻見你沒有鬆手繼續不要命的工作,如果不是昌珉跟我們說,你可能也過勞死,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敢跟你說,真怕你殺去鐘雲家砍他」。

 

    圭賢想起當年確實害怕厲旭跟在自己身邊會有危險,將利特所交代的遺言放心的交給鐘雲,自己再進高氏處理鐘家與高家官商勾結的爛攤子,官與商的黑暗面也不是圭賢主要去執行的動作,強烈的企圖心其實也想奪回曹家曾經失去的,於是圭賢繼續問:

 

「所以,你說鐘雲沒有留在美國,將厲旭丟下自己回來」?

 

「也不能說丟,至少有安頓好」。

 

「難道是找姓崔的照顧」?

 

「你也知道我跟始源一直是朋友,當初高中畢業他被他爸送出國,他就經常找我幫忙找厲旭,我是沒找到,也可以說是沒有理由去找,因為沒意義,之後他跟我說,他在東方大飯店又遇到厲旭,卻被厲旭拒絕,他真的很難過,如果不是鐘雲和厲旭在美國街頭遇到始源,始源可能也放棄厲旭了,他曾跟我說,他不想要再過單向的愛情」。

 

「難道鐘雲將厲旭當成商品讓給他嗎」?

 

「鐘雲本來沒有被家人發現他對厲旭的愛,結果鐘雲的學妹以為厲旭是鍾雲的親弟弟,想友好厲旭進而接近鐘雲,就是這女的將鍾雲的事告訴他父母,才會讓鍾雲跟家人鬧翻跑去美國,更頭痛的是鐘雲的母親之後生病,拿著生命威脅鐘雲,最後鐘雲只好妥協回來,在這之間,鐘雲只好將交給始源照顧,這些是事情的大概,詳情我也不知道」。

 

「難道姓崔的他家人可以接受厲旭」?

 

「也許不贊成,不過,也不會像鐘雲他家這麼激烈的反對吧」?

 

「所以,你知道厲旭現在在哪」?

 

「我不知道,但是我3個月前在醫院遇到他,他好像回學校完成他的學業,他說他拖了很多年,已經是老學生了,想再多聊,感覺他面有難色,我只好作罷」。銀赫無奈的回。

 

 

     聽到這裡,圭賢不知該直接到學校找厲旭? 還是先將鐘雲找出來問清楚? 或是透過銀赫將始源找出來問個明白? 個性一向淡定的圭賢開始心慌意亂,而讓自己如此慌張的只有那伊人,銀赫見圭賢眼神架空,似乎靈魂被那伊人吸走,提高音量問圭賢:

 

「你有什麼想法」?

 

被銀赫拉回魂魄的圭賢頓了一下回:

 

「我要想一下」。

 

 

    晚上圭賢看著機器人不停歇地做著家事,雖然只有一種表情,依然不厭其煩地看著,直到睡覺時間到,機器人發出睡前音說”圭、睡覺了、圭、睡覺了…”,如果不去按停止,這句話會一直重複,有時候圭賢不會去按停止,會沉醉在這句話裡,因為當年厲旭照顧自己,就是說這些話,吃飯了、睡覺了、洗澡了…,圭賢覺得自己真的瘋了,也決定之後該怎麼做。

 

   

    藍雲間後花園的墳墓前,有時候會出現不同的花束或盆栽,厲旭不太願意回到這裡,因為這裡有太多回憶,除了過世的利特,還有相處一段時間的圭賢,每一次回來這裡,什麼事都做不了,只能在前院看著幽靜的山谷發呆,這次厲旭又回來,看到墓前放了一束太陽花,心想,特哥人緣真好,又有人來看你了,厲旭不研究是誰來過,當然也不會知道,除了每年忌日希澈和強仁一定會來,其他幾乎是圭賢送來的花與盆栽,剛剛離開的圭賢在利特墓前懺悔,看著墓碑的前的照片說:

 

「對不起,你委託我的遺言我沒有做到,我從來不信鬼神,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化成神仙,在天上保佑厲旭,保他平安、順利」。

 

   說完後圭賢習慣看看窗內的家具擺設,又看看涼風徐徐下寧靜的山谷,才淡然離開藍雲間,只是這一回賢旭再次擦身而過。

 

 

   回到公司的圭賢開始查詢鐘雲的律師事務所,表情凝重的模樣讓進入辦公室的昌珉問:

 

「你怎麼了? 一臉苦瓜,誰欠你錢」?

 

「別煩我,我要查一下資料」。圭賢邊說邊在網頁上搜尋。

 

「查什麼資料」?

 

「律師事務所,不知他會用自己的名字取、還是用其他的文字取公司名」?

 

「律師事務所? 問我不是更快」?

 

聽到這句話,圭賢不是沒有想過,於是問:

 

「你知道金鐘雲嗎」?

 

「啊! 當然認識啊! 他是我學長,但是很多年沒聯絡」。

 

圭賢露出興奮的表情說:

 

「你學長? 你知道怎麼聯絡他嗎」?

 

「我已經沒有聯絡資料,我可以發在我們校友的社團,一定有人知道」。

 

「天啊! 你居然會認識,真是太好了」。

 

「還好吧! 當年他要我參加學運,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,他們可是政治的狂熱份子,我還是逍遙過我的生活就好」。

 

「你早該跟我說你那位學長就是金鐘雲」。

 

「我哪知道你也認識? 你找他幹嘛」?

 

「跟他要回我的愛」。

 

「你跟他…,不可能吧」! 昌珉知道圭賢的性向,睜大眼睛驚訝地說。

 

「你想太多了,我之前跟你說我愛的人讓他帶去美國,現在不知人去哪了,我要跟他要人」。

 

「就是長得像Beige的那一位」?

 

見圭賢沒否認就是承認,昌珉還有一點半開玩笑的說:

 

「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這麼專情,一堆美女在你面前就是不心動,居然只為那伊人」。

 

「不要廢話了,趕快幫我找人」。

 

 

    社群的力量資訊取得就是快,隔天圭賢直接到鐘雲的律師事務所,看到鐘雲時,覺得整個人變得很憔悴,這些年圭賢已經覺得自己老得很快,沒想到鐘雲也好不到哪,鐘雲看到來訪的客人是圭賢先是驚訝,如以往直接了當的問:

 

「你來興師問罪,是吧」!

 

「你說呢」?

 

「我承認我沒有做到,我沒有辦法讓我媽傷心、生病,我只好妥協」。

 

「厲旭在哪」?

 

「我以為他會回山上,結果沒有,他可能不想再見到我」。

 

「厲旭的精神已經恢復」?

 

「當時我跟你一樣認為厲旭生病了,之後晟敏跟我說,厲旭是為了逃避現狀,生病是裝的」。

 

「什麼? 裝的」?

 

「你離開後他就恢復了,他不希望讓你知道」。

 

 

 

      藝聲 - 愛真的很痛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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