圭賢期待厲旭的回答,厲旭淡然一笑、滿是幸福的面容看著圭賢回:

 

「他就像我的親人,沒有他、也許就沒有現在的我」。

 

  聽厲旭的回答,又想起利特對自己交代的遺言,確實是利特改變了厲旭,好不容易用此話題拉近了倆人的距離,圭賢繼續問:

 

「你以前為什麼怕我,因為我欺負你嗎」?

 

厲旭聽到後,沒有正面回答,澀然地回:

 

「小時候我被同學嘲笑,不是沒有爸媽、就是個小偷,我好討厭去學校,我一直期待我要趕快長大,結果又如何? 有一些同學還是喜歡欺負我、找我麻煩,甚至跟我同組的人也可以將不滿的成績對他爸媽說:”這都是金厲旭害的。”,而我又能跟誰說」?

 

聽到這裡,圭賢有一點激動地問:

 

「你以前為什麼沒有跟我說」?

 

厲旭皺著眉頭回:

 

「跟你說? 還是算了吧! 也許欺負我的人,他們才能找到生活與課業上的成就感,他們贏不過比他們強的人,至少隨便都能贏我」。

 

    圭賢聽到厲旭說這段,當然知道小時候和高中前不堪的回憶跟自己是脫離不了關係,而心中的那句”對不起”就是不知該怎麼說出口,因為厲旭並沒有直接提到是自己讓他有不愉快的回憶,如此示弱的話也難以開口,只好又問:

 

「所以你喜歡現在的生活」?

 

「哼! 喜歡又能如何? 當年我希望我快一點長大,我就可以選擇我要的生活,現在我真的長大了,但是老天爺似乎不太理我,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又要被他帶走,老天爺永遠不懂什麼叫公平」。

 

    好勝心強的圭賢聽到厲旭無助的述說,心疼地只想將厲旭緊緊抱著 也知道目前厲旭的心靈支柱利特也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,但現在的身份能這麼做嗎? 圭賢只好拉回現實而問:

 

「你真的是因為我救了你,你才來照顧我嗎」?

 

 

    厲旭放下毛巾,緩緩的將眼睛再次對上圭賢,嘴裡想說”不是”,但是又不了解自己在糾結什麼? 這些年和利特在一起過得很幸福,但是心中一直有一塊小田地放著一個人,是誰? 沒錯,就是圭賢,從小就怕他,有時討厭他、躲著他,有時也欣賞他、崇拜他,他曾經是自己的榜樣,想模仿他卻模仿得四不像,成長的過程幾乎天天在一起,雖然怕他,還是喜歡依靠他,如果不是高中時的柳宇出現,崔始源的追求讓自己知道”愛”是什麼,才讓自己知道其實自己對圭賢也是有愛的,但是這樣的愛是單向的,高傲的圭賢不可能喜歡自己,如同這次,若不是曹董的遺願,圭賢也不會做這種傻事,畢竟圭賢還有小蜻蜓和妻子在家裡等著,驕傲的圭賢是怕他們擔心,所以才會住在強仁安排的房子好好養傷,等到傷好了,還是會離開。

 

     玻璃心的厲旭如以往將看到的、聽到的就自己解出了答案,也沒有求證答案的信心與動力,因經驗上的結果幾乎是傷害,這多年來的習慣難以改變,故厲旭看著圭賢回答:「嗯」。

 

 

    圭賢期待厲旭的答案,卻只換來一個字”嗯”,而這個字如同上百根的針,針針刺痛著自己的心臟,原來自己在厲旭的心中只有”報恩”,自己又要拿什麼位置、角色告訴厲旭”我要的不是報恩,我這輩子只想跟你在一起,可以待在我身邊嗎?”圭賢仰頭閉上眼,深呼吸後再度張開後看著厲旭:

 

「我現在好很多了,我的活動會越來越好,你不用來照顧我了」。圭賢冷冷一笑。

 

「圭賢…」。厲旭被圭賢突然要求停止照顧,心中燃起酸澀感,本來想繼續說”我想等你再好一點再離開”這句話還沒說出,卻被圭賢接著說:

 

「你放心,我命大,我不會倒下,你明天不用來了,如果你還有事,你現在就可以走了」。

 

「圭賢…」。

 

圭賢不再理會厲旭,走進房間將房門關起,背靠著門說:

 

「我累了,我要休息,你走吧」!

 

 

    過了一下下,圭賢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,知道厲旭走了,圭賢又打開房間門看看屋內四周,厲旭這段時間確實只有”照顧”自己,沒有其他多餘的互動,原來自己在厲旭心中不過如此,想著想著,腦海出現利特託付自己的那些遺言,自嘲著”會不會利特對自己的期望太高了?”如果和厲旭的關係如此,怎麼可能有未來? 圭賢覺得,自己身上的翅膀幾乎快被拔光,期盼看到山後的另一面陽光,卻已經沒有力氣飛翔。

 

 

     離開後的厲旭覺得心依然放不下,自己有說錯什麼? 為什麼圭賢會突然說不需要自己照顧? 厲旭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回到醫院,利特微笑看著厲旭說:

 

「我想出院了,我們回山上去」。

 

「哥,不行,你需要養病」。

 

「你不要一直讓我待在這裡,我想要過我要的生活,就當作是最後一次」。

 

厲旭已淚流滿面,低下頭對利特點頭”嗯”。

 

 

    另一頭的圭賢身體經過休養也恢復得不錯,本來要回到強仁那工作時,接到炯植來電告知”高錦泰已經知道圭賢這次差一點丟了性命,在官方所公佈的是圭賢協助警方破案,幾乎沒提到厲旭。” 圭賢聽到後對炯植說:”見面再說。”

 

兩人見面後,炯植擔心的問:

 

「哥,你看起來臉色比沒受傷更慘,你怎麼了」?

 

「我沒事,你別擔心,你說這次的新聞是怎麼回事」?

 

「你還記得之前高氏違法超貸」?

 

「記得啊! 那時我們曹家還在」。圭賢也是因此事認識了Beige

 

「我聽我媽說,超貸案是金議員私下關說,還為了民調將這次你差一點沒命的爆炸事件功勞往自己身上加,我媽還說,金議員的兒子之前還是學運的領袖之一」。

 

「什麼? 難道是金鐘雲」?

 

「對,沒錯,你認識」?

 

「事情怎麼變這麼複雜」?

 

「為什麼沒有提到厲旭? 是為了保護他嗎? 金鐘雲難道會不知道」?

 

「我認為你要問他本人」?

 

「高錦泰有對外說什麼嗎」?

 

「有,你看這篇報導」。

 

 

    炯植開了手機的財經新聞網給圭賢看,大大的標題寫”高氏企業董事高錦泰之子~曹圭賢”,裡面的內容簡直是記者編出來的故事,讓圭賢看了越來越氣憤,旁邊的連結標題還有”曹圭賢協助警方破案,高錦泰為子感到光榮”,圭賢也不想再看這些瞎編的內容,將手機還給炯植說:

 

「他要逼我回去相認嗎」?

 

「也許吧」!

 

「真是官僚與奸商」。

 

「你打算怎麼辦」?

 

「不想怎麼辦? 我只過我的生活,我不會跟姓高的相認」。

 

「如果有什麼狀況再跟我說,我先走了」。炯植拍一下圭賢的肩膀後離去。

 

 

     圭賢不將那些無聊的新聞看在眼裡,未必周圍的人會不知道,只是基於道義,兄弟間也不會去提,時間又過了幾天,強仁跟圭賢說:

 

「我要去參加一個喪禮,我希望你跟我去」。

 

「喪禮? 在哪裡」?

 

「山上」。

 

 

   強仁有時會要求圭賢參加一些酒會、茶會、婚禮、喪禮…一堆兄弟間的相關聚會已經稀鬆平常,而這次絕對不會想到,這喪禮是利特的告別式。

 

 

    車開在這風景優美的山路,對圭賢來說就算陌生,心情也比悶在熟悉的環境好很多,到了山上,就看到前方小花園旁的木牌告示”藍雲間”,圭賢下車後,看到這裡青山綠水的景色,還有樹梢間傳來清新的芬多精,覺得自己被這大自然所吸引,跟著強仁進入室內,看到的第一人居然是希澈,再看到遺照才知道,原來是利特走了,這場合不算正式的告別式,是利特的一些朋友來此相聚,除了允浩還有超市店長元阿姨及其他大姊們也來到,當然還有鐘雲、晟敏和思恩,當下心慌的圭賢找尋著厲旭,就是沒看到厲旭的身影,焦急地問希澈:

 

「厲旭呢」?

 

「在房間,他精神狀況不好,說話小心,不要刺激到他」。

 

51-1  

51-2.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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