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抱著厲旭的是圭賢,圭賢看著厲旭低著頭依靠在自己的胸口,莫名的手也抱緊了厲旭的身體,低沉的語氣跟厲旭說:「跟我回去」。不等厲旭回應,直接橫抱起4天3夜完全沒有進食,體力虛弱又冰冷的身體,而李叔就在車外等待著。

 

    一路上,圭賢將厲旭緊緊抱在懷裡,厲旭在圭賢懷裡昏睡著,而圭賢的胸口如一團烏雲蓋過了山頭、只能悶著,找不到一點光線和釋放的出口。

 

    回到家,圭賢馬上連絡醫生,也沒有讓厲旭睡回後院的小房間,而是抱到自己的房間;放下沉睡中的厲旭,圭賢才仔細看著厲旭的面容,臉色非常蒼白,嘴唇沒有血色而乾裂,圭賢的情緒怒火中燒,真想將阿凱的手腳剁掉,才能平息心中的怒氣,對一個16歲的高中生、還是從小看到大的厲旭是如此殘忍,居然連水都沒給,真是可惡,又讓他跑掉,希望阿凱不要再出現,否則一定抓起來剁成8塊,讓他死無葬身之地。

  

    在圭賢房間整整睡了2天,厲旭終於張開眼睛,看到這陌生的房間,這是哪裡? 好像來過? 第2次,對,這是第2次來到這裡,疼痛的回憶慢慢在腦海裡模糊的出現,上次是用那種身份睡在這張床,而現在呢? 又是哪一種身份? 厲旭已經搞不清楚逃離曹家是多久的事? 其實離開曹家、學校才1星期,為什麼會覺得是過了好幾年、一世紀? 在厲旭心理無語問蒼天,自己居然又回到曹家,自嘆自己是如此軟弱、無能,乾脆死了算了。

 

    圭賢悄悄走回房間,看到厲旭已張開眼睛,馬上通知醫生過來檢查,並交代廚房去弄一些清淡的補品給厲旭喝,圭賢坐在房間的椅子看著床上的厲旭不發一語,也不見厲旭轉過頭來看自己一眼,是聽力還沒恢復嗎? 所以沒聽到房間內活動的聲音,還是開口問? 該如何開口? 厲旭如以往一樣沉默,不管在何處,這樣子的相處不是早已習慣? 之前是因為厲旭離開,心中的悶氣讓胸口難過,現在厲旭已經找到,為何自己心中那團悶氣還是無法散開? 不知道? 依然不知道?

 

    醫生先拔去厲旭手上的針頭,傭人惠姨也將補品送來後,扶著厲旭起來喝,但是厲旭全身無力、發抖,讓惠姨眼眶泛紅、難過的說:

「小旭,你怎麼會變成這樣」?

說著,惠姨拿著湯匙要餵厲旭,厲旭有氣無力不好意思地拒絕說:

「惠姨,謝謝,我自己來」。

 

    看著厲旭拿起惠姨手中的湯匙想自己喝,顫抖的手沒拿好,不小心將湯匙掉在地上,本來發抖的厲旭心裡更緊張了,怒罵自己真是該死,怎麼連湯匙都拿不好,圭賢語氣不是很好的跟惠姨說:

「妳先出去」。

惠姨看一下厲旭,跟圭賢點一下頭就離開房間,圭賢走過來拿起另一支新的湯匙,重新將湯遞在厲旭嘴邊,讓厲旭兩眼驚訝,怎麼可能圭賢會做此動作? 圭賢語氣不好的說:

「快喝」。

「我、我自己…」。厲旭話還沒說完,就馬上被圭賢打斷話,語氣很兇地說:

「囉嗦! 叫你喝」。

 

    厲旭這一碗湯喝得壓力好大,頭不敢抬起看著圭賢,只能等湯匙到嘴邊,才張口喝下圭賢餵的湯。當最後一口結束時,圭賢將湯碗放下,看到厲旭嘴角還沾有湯汁,順手將紙巾幫厲旭擦拭,這時厲旭才抬起頭來眼睛對上圭賢,從小到大,賢旭倆人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相識,厲旭知道圭賢一直是個非常帥氣挺拔的男生,而自己像一隻軟弱的醜小鴨,翅膀上的羽毛早已經被拔得所剩無幾,根本飛不起來,被所有鴨群們遺棄在汙穢的沼澤裡,哪敢妄想有同伴或朋友來拉自己一把;有,也許曾經有過,那就是鐘雲哥和晟敏哥,但那些回憶已經過去,還有,為了保護自己的小海哥,他現在好嗎?

 

    圭賢看厲旭一直看著自己,不發一語也沒有任何反應,厲旭眼睛雖然是直視著,卻又感覺是看著遠方,虛渺之下,圭賢乾脆站起來離開厲旭面前,此時厲旭眼神並沒有跟著圭賢移動,兩眼還是直視前方,圭賢覺得自己被藐視,本來想破口大罵,又看到厲旭氣色差到眼窩都明顯凹下,只好忍住,用嚴肅又大聲的語氣說:

「躺好」。

    厲旭被這聲音拉回剛剛的失神,不敢怠慢,馬上躺回床上閉著眼睛,是真的累、真的疲憊,厲旭很快的又入了夢鄉,這夢並不是好夢,厲旭被壓在黑暗的洞穴裡,看不到外面的陽光,洞穴裡的石頭縫突然溢出水,水越來越多、越來越多,當自己快被淹沒無法呼吸時,突然出現曹家欺負自己的那些臉孔,好多好多的臉雖然模糊,卻是一直嘲笑,那笑聲快將耳膜給震破,厲旭用手用力壓住雙耳不想聽,這時卻出現阿凱的臉,用一把武士刀將地板砍了一刀,地板出現一個大洞,將自己和水掉進了這如地獄的深淵裡,厲旭一直叫”救我、救我…,不要、不要過來…”,就這樣重複地叫著。

 

    圭賢本來已經離開房間,聽到房內的厲旭吶喊,趕緊進房間看到睡夢裡的厲旭,已經滿身大汗、臉色發青,原來是做惡夢,圭賢用力搖起厲旭:

「厲旭,你醒醒」。

厲旭被搖醒後,聽到圭賢的聲音,又看看這是圭賢的房間,恍神後回魂,尷尬小聲地說:

「圭賢,對不起」。

又聽到對不起,讓圭賢再度露出斯巴達臉,忍不住大罵:

「你只會說對不起,對不起個屁」。說完轉身離開房間。

 

    其實圭賢不喜歡厲旭一直唯唯諾諾,被別人欺負還跟對方說”抱歉”,一點骨氣也沒有,跟厲旭說話又覺得反應很慢,總是停頓一下才回答,雖然交代的事情都會完成,但是互動上永遠是被動,從來不會主動要幫自己做什麼,如同機器人般,說一句才動一下,讓急性子的圭賢又想揍厲旭一頓。

 

    但是厲旭的被動不是只針對圭賢,厲旭對所有同學皆如此,同學在厲旭身上看不到熱情、快樂、積極,只有看到冷漠、雲淡清風中帶一點憂愁,而且非常少看到厲旭微笑,就算在課堂上老師所說的笑話,或是活潑的學生出來搞笑,可以讓大家開心得哈哈大笑,厲旭也只是嘴角上揚、微微一笑,也可說是皮笑肉不笑,似乎還沒有人看過厲旭開口大笑過,習慣就是自然,這樣的自然也是同學眼中的厲旭,畢竟每個人個性不同,因此同學認為厲旭天生如此。

 

   其實不然,厲旭在曹家是被壓迫的,記得小時候也曾玩得很開心而哈哈大笑,這樣的結果是換來顏嫂的打罵或是曹夫人的羞辱,有時還有其他人的冷言冷語,原因無他,只是看不順眼;大人在做,小孩會跟著學,因此圭賢也常如此對待厲旭,這讓厲旭養成一個習慣,會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件事,才能避免被處罰,如果太主動也不好,因為他們會說雞婆、有目的,甚至會刁難,只能說是雞蛋裡面挑骨頭,所以厲旭只好選擇聽曹家的安排就好,才不會讓人會錯意,而且銘記鄭珆姊姊所說的”一個巴掌拍不響,忍一下就過了。”,原來”笑”也可能被遺忘,時間久了,厲旭早已忘記什麼叫做快樂的大笑。

 

    圭賢離開房間,吩咐廚房繼續準備厲旭的補品,再度回到房間,看到厲旭捏手捏腳的準備離開房間,當厲旭看到圭賢嚇了一跳,站在原地不敢再動,圭賢嚴肅的表情問:

「你又要去哪裡」?

「我…我想洗澡」。厲旭吞吞吐吐地說。

「你白癡啊! 浴室在那裏,你要去哪裡洗」? 圭賢手比著旁邊的浴室。

其實圭賢知道厲旭想回後院,但是這離後院還要走一段路,圭賢走到更衣室,從衣櫥裡拿了一套的睡衣給厲旭,再拿起電話按內線說:

「過來幫我換新床單」。說完後,看著厲旭又不耐煩地說:

「快去啊」!

厲旭馬上進到圭賢房間的浴室梳洗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17-1  

NO-7

 

作者有話要說:

難得2016的第一天,再為大家獻上一回文,祝福大家2016 6 6大順 。

還有65偶愛你。(作者像花媽的頭髮,花痴地望著65的照片。)

也和大家分享2016.101煙火SHOW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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